凤凰古城

摩西到了凤凰,摩西,把房梁抬高

发布时间:2017-4-2 16:53:12   点击数:

一盆品种名为边城贡素的兰花在“摩西,把房梁抬高”进门左侧靠南边街的窗台上枯死了——这篇文章,我想过很多种开头,最终敲定的,是那盆我看到它时其实不能分辨出是边城贡素的建兰,当时,它干枯的褐色的叶子大概有三到五根的样子,不宽,硬硬的。

“那个兰花好像是有来历的,我听卖花的阿姨说是陈渠珍留下来的种。”年12月29日晚上,我们回忆起那盆曾经存在过的兰花时,二哥说。

二哥这么一说,我就确定它是边城贡素,与湘西王陈渠珍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兰花只有边城贡素,当我把边城贡素这个名字说出来时,二哥表示肯定:“是,是,你怎么记性这么好?”二哥以为我两年前曾问过他,实际上,我没问过他,我之所以知道这个名字,是因为我曾获赠过一盆边城贡素,送我边城贡素的,是陈渠珍当年一个副官的孙子。

摩西一楼。

二哥是“摩西,把房梁抬高”的老板。“摩西,把房梁抬高”是一个在凤凰古城的酒吧。

我们忆起那盆兰花之前,二哥在酒吧门口往南边街的两边都望了望。“没人,一个人都没有。”二哥说,“这两年到冬天了,除了周末,别的时候基本没什么客人。”

“摩西,把房梁抬高”里也没客人,二楼空着,一楼就二哥和两个义工以及一个来代班的歌手,二哥和我聊天时,他们就在旁边不远处聚着,有时有人拨弄下琴弦,有时有歌声或笑声传过来。

“一般淡季的时候我都建议我们的歌手去外面,去挣点钱。”二哥说。一个多月前,驻场的歌手听二哥的建议去了深圳某酒吧,顶替的歌手在唱了一个月后,因为工资低,临近过年,家里父母对他的收入有期待,几天前去了铜仁的一家嗨吧,“嗨吧的工资高些。”

“前几天那个歌手给我打电话说他在台上已经嗨得不行了,但嗨吧的老板对他说还要嗨一点。意思是如果不再嗨一点,就要他走人了。我对他说,你赶紧回来吧。”

在“摩西,把房梁抬高”驻唱,二哥开的工资是,有时候会加上酒水的百分之三或百分之五的提成,但,淡季了,按二哥的话说,提成就成了扯淡了。

在凤凰别的酒吧驻唱,一个月的收入能有1万上下。尽管二哥的工资开得低,仍有歌手离开一段时间后,又回来;回来唱一段时间后,又离开。如是反复最多的,是民谣歌手张一定。

“张一定,湘西人,少时争勇好斗,流落江湖,足迹遍布大江南北,爱恨情仇,生离死别都在风中。”这是张一定豆瓣小站上的介绍。

时间呆得最长的,是一个叫王佳的歌手,呆了一年半。

因为工资开得低,二哥出于不好意思,几乎没有主动去招过歌手,但总有歌手通过他们圈子里别的歌手的介绍找到二哥,“我们有些歌手是创作型的,比较喜欢自由,不适合到外面别的地方去唱歌”。“摩西,把房梁抬高”吸引他们的,是“自由,喜欢玩些即兴的演出”。

二哥喜欢打鼓,有时候,玩得嗨了,就跑过去给歌手打鼓。张一定在豆瓣上的演出预告,就常常把二哥列为演出嘉宾。

我没见过张一定,我只去过一次“摩西,把房梁抬高”,那是年9月25日,那天,驻唱的是王佳。

“月亮又升上了山岗,树上的雀儿都飞到哪去了,今夜我是有些醉了,像月光洒在粼粼的波纹上。”这是张一定的歌《小醉沱江》的第一段。我在“摩西,把房梁抬高”的书架上的一本《简朴生活读本》上看到了他的歌词。

《简朴生活读本》是二哥以摩西文化的名义出品的一本原本是“探讨生活”的杂志,但最终呈现出来的是本文学类杂志。这和二哥本身的文艺气质以及他的妥协有关。

二哥的名字叫田爱民,他还有个笔名叫努力嘎巴,不管他叫努力嘎巴还是叫田爱民或者二哥,他都是一个至少在写作上是个非常懒的人,虽然他已有的作品已经显露出他很有天赋。和写作相比,无疑他更热衷于打鼓——虽然他也有拍电影的天赋,年,他拍的电影《姑妈在茶城》入围第五届CIFF中国独立影像年度展并获奖。年9月25日下午,吉首的前辅警、也是诗人的我们共同的朋友阳明明带我在吉首大学找到他的时候,他在埋头打鼓。那是他经常练鼓的地方,隔音非常好,且鲜有人知,他不会干扰到别人,别人也不会干扰到他。他看到我们推门进来,没有马上停下鼓,继续按他的计划把鼓打完后,才和我们打招呼,然后收拾了一下便和我们回了他在凤凰的酒吧“摩西,请把房梁抬高”。

就是在那天,我有了向更多朋友介绍这个有着奇怪名字的酒吧的心思。

那天下雨,气温骤降。虽然是下午,但酒吧里已经有了一些客人。我的记忆已经无法完全复原当时的场景了。我那次其实是奔凤凰的蜡染去的,所以,我们坐了一会,我从书架上取了本才创刊不久的《简朴生活读本》坐到窗前,还没来得及打开,便发现了那盆枯了的边城贡素,还沉浸在对那盆枯了的边城贡素的惋惜中的时候,二哥说酒吧没他什么事了,他带我们去回龙阁60号蜡魂艺术馆。

其时二哥正对民间工艺感兴趣,正筹划请些乡里的老银匠打些银器放到酒吧展示和卖。蜡染是他没接触过的,所以,他也有了去了解了解的兴趣。蜡染店采访完毕,我买了件短款马褂,阳明明买了敦煌壁画风格的蜡染佛像,二哥什么都没买。

我们去吃晚饭的时候,阳明明的佛像放在进门右侧的一个角落里的凳子上,回来后,那个装着佛像蜡染的袋子不见了,我们怀疑有可能是之前坐在旁边的几个大学女生模样的人拿走了。

“或许她们中的一个比我更有缘得到它吧,或者,她们当中的一个喜欢我,所以,把另一个我带走了。”阳明明说,之前他解释过,之所以买那个佛像是觉得“看到他就像看到我自己。”

后来,晚上接近12点的时候,估计摩西的客人不多了,我和阳明明从对面的一个旅馆里下来到了摩西。

不知道是谁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的。参与玩这个游戏的有我,二哥,阳明明,留着一头长发、从后面看还以为是女人的义工黄露黄老师,女诗人A以及女义工B。驻唱王佳唱完最后一首歌后本来也想加入,但被最后的一桌客人请去喝酒了。

“在座的男人,如果让你选一个带走开房,你选哪个?”有人问A。

过了几轮后,又有人问A:“在座的男人,你最不想和谁去开房?”

年12月29日晚上,我和二哥重新回忆起那个晚上时,二哥说那时正是摩西玩真心话大冒险玩得最多也最没节操的一年。

多个隐秘的世界在那次真心话大冒险游戏中敞开了它们紧闭的大门。第二天,离开凤凰的路上,阳明明说酒吧义工是个很有意思的群落,每个人都很有故事,他举例说和我们一起玩游戏的B,她的目的是在这种文艺气质的酒吧里偶遇上她愿意献出处女身的男人,她向二哥表白过,但被二哥拒绝了。

“一个人离家那么远,到这里来,都是有很多故事,有他们特别的地方,有很可贵的,也有很多问题。”二哥说。和凤凰别的酒吧只给义工提供食宿不同,“摩西,把房梁抬高”还给义工酒水提成。

黄老师黄露最初也是义工,他先是想在凤凰开家客栈,没开起来,后来去了凤凰某个乡下支教,再后来返回凤凰,二哥和他接触后发现他对电影特别有想法,便把他请到了摩西,还把他写的与电影有关的文章发给独立电影批评家、策展人张献民看,张献民看了后到凤凰与二哥、黄老师及导演杨恒聊电影,张献民建议黄老师去拍电影,“我不拍。”黄老师回答。摩西,二楼一角。

“他就是懒。”二哥说,“他人很纯善的,心思很重,比较消极,行动力非常欠缺,关键是他的好心会给我带来些麻烦。他想和我建山谷,他老是提意见,我就建议他自己做一个农场,他现在在筹备这个事情。”

“山谷”是二哥在建的另一个乌托邦性质的农场。他在摩西二楼的一盆海芋,因为他忘记浇水,本来已经枯死了,他移栽到他在建的农场后,活了过来,而且长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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