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

BorderTow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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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四川过湖南去，靠东有一条官路。这官路将近湘西边境到了一个地方名为的小山城时，有一小溪，溪边有座白色小塔，塔下住了一户单独的人家。这人家只有一个老人，一个女孩子，一只黄狗。

……

他的故事由一本书开始，也由一本书结束。

初秋的细雨雪沫儿般飘着，沱江上空，薄如烟的水雾浮起，跳岩上走来一位穿着苗服的姑娘，藏蓝衣裙间，银饰随着轻盈的步子晃出“嚓~嚓~”的声响。

“你是不是叫翠翠？"

小酒馆内，叶凡从窗子探出头突喊的一句，逗笑了姑娘，“翠翠在《边城》里呢！”

叶凡听她打趣，脸上添了些红晕，此时，秋雨的凉，与心中的暖，一样漫长。

他想了一千个关于秋天美好的句子，都不及这刻恰好吹来的风，还有眼前灵动的姑娘。

秋风吹起姑娘耳畔一缕缀了雨珠的长发，也吹来古城内淡雅的桂花香，叶凡醉了，连她的离去也未曾察觉。

人都说，人生最美好的是相遇，最难的是重逢，忽有故人心上过，回首，山河已是秋。

这天以后，沈从文书中的小城成了叶凡梦中的他乡。

夏天到秋天就像时光的刻意隐瞒，不知不觉间，人生就已走过大半旅程。

“师傅，麻烦您，去凤凰。”

一下火车，叶凡的心更急切了，他仿佛又嗅到了那年的桂花香。

街巷中，深沉的青石板滴答着雨露，就像女子第一次见到心上人的婉羞。

叶凡仔细寻找着当年那位身穿苗服的姑娘，他不记得这是多少次来到凤凰，也不记得在跳岩上踏了多少回，终究是再没遇上。

“你说，人的相逢是不是只为后来的分别做准备？”

小酒馆内，叶凡无奈地向对面的陌生人提问，那人苦笑着，回敬了一杯酒，轻轻地说起：

“那年我告诉她，北京的冬天来得比较早。

她跟我说，凤凰的秋天还没过去，每一天都有愈来愈凉的秋雨，街道上每一天都有落叶，集市里每一天都闻得到柿子傻甜傻甜的香味，问我要不要回她那里。

我没有回，在北京多打拼了几年，如今，我回了，她......早已不等我了。”

一个盯着门口，一个望着跳岩，雪沫儿般的雨丝又一次降落。

“青衫烟雨客，似是故人来。”

“其实我是等不到你的，是吧。”

小酒馆落锁前，叶凡在留言板上写下这句话，放下了那本抱了多年的《边城》，也放下了那个只一眼，却让他牵挂多年的姑娘。

我见过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也踏遍南水北山，东麓西岭。可这四季春秋，苍山泱水，都不及你冲我展眉一笑。

小城依旧，想念的人不经思绪，就会回归。离别的人，不经挽留，终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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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甘秀珍审稿

向明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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