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古城

彭生茂nbsp散文凤凰游记

发布时间:2016-12-20 1:01:28   点击数:

作者简介:彭生茂,江西余干人,生于上世纪七十年代。毕业于吉林大学中文系。发表散文、小说、诗歌等作品数十万字。最近出版有小说集《寡妇》、报告文学集《挑瓦罐的人生》等。即将出版散文集《我在余干等你》和长篇小说《北京房奴》。系北京作家协会会员。现供职于北京某媒体。

凤凰游记

全文

“翠翠今年十五岁,她同时喜欢天保和傩送……”当代文学大师沈从文在小说《边城》所描写的苗族水乡多年来一直在我的心头缠绕,迫使我急切要探寻究竟,了却内心夙愿。

从南昌经长沙,再辗转怀化,之后下高铁坐一个小时的旅游客车,果真就见到了盛夏的凤凰城,奔流的沱江和沿江的吊脚楼尽收眼底,还原了大师作品中那些缠绵悱恻的场景。最显眼的是江上的水车,它上下翻飞,空气中传来哗哗的水声,画面唯美且引人入胜。只是水车已经不再碾米和灌溉农作物,而是作为沿途景致的一部分招徕游客,大概游客都有依水而居的习惯吧。

我起先并没有在水边住下来,而是坐车来到凤凰古城,想寻找一个更好的去处。然而当我下车拖着行李淹没在人头攒动的街巷,满目尽是市井的浮躁与喧嚣,突然发觉还是水边能安抚我这颗飘落的灵魂。于是我重新折回原地,选择在“风桥”的一座客栈栖息下来。

客栈唤作“汇宾楼”,是一座临江的四层建筑,木质楼体上层覆盖着飞檐青瓦,别有一番趣味。推开房门,但见凉风呼啸,好不惬意。对面的青山和木楼像夏天的水彩画样映入眼帘,洋洋洒洒,极尽铺张。一曲箫乐从风桥的回廊款款走来,声声委婉,如泣如诉。恰好有“凤凰于此”四个红色大字刻于对岸巨石,似乎想要旁证历史的某个瞬间,让人不胜唏嘘。

风桥凌驾于沱江,两岸分别为沙湾、迴龙阁大街。“汇宾楼”客栈正好坐落在迴龙阁街的南侧,那是一条铺满灰色条石的狭长街道,两旁琳琅满目的商铺和小吃店记录了这座水城的散漫与恬淡。她的文化气质如此深藏不露,须深陷其中方能领略她的内涵和特质:卖花的,打姜糖的,以及现代酒吧的哼哼声,每个过程都吸引人驻足。

当晚应客栈老板娘的推荐,我去往凤凰古城看了根据沈从文小说《边城》改编的音乐剧。气势磅礴的舞台造型在音乐和剧情的推演下再现了一代大师的情感历程和文学魅力,让人久久沉湎于那场缠绵的情爱和纷繁的布景中不可自拔,感叹一部小说如此经久不衰,是何等气魄和令人钦羡!是的,那个十五岁的女孩翠翠,她拽动渡船的绳索行走在波光潋滟的水面,将百年湘西的光阴和灵魂镂刻在文学的庙宇与记忆里,为后人留下了丰富的想象及情感寄托。她像苍天一样旷远,又像日月一样不朽。

此次凤凰之行,我携带了中篇小说《重金求子》的写作计划前来。期待这个宁静且诗意的小城赋予我某种创作激情或灵感。在客栈的第三层阁楼,我支了张小桌,尝试着在每日的上午和午后打开电脑,进入有别于沈先生的创作氛围。是的,我熟稔《边城》的酉水河,那片年代的湘西水域浸染了一代大师的文学情怀和故国的忧思—而我也力图从信江的灵魂里找寻生命的意义和人类关切,那些平凡且卑微的灵魂,他们像鱼一样沉落于生活的漩涡,并力求找到适合自身的生存环境和处世法则。

或许写作需要绝对的安静,当窗外的弦乐和游船的喧哗扑面而来,我的思绪几乎被冲散得七零八落,无从拾起。凭栏眺望,远处依然是来时的景,目光所及,眼前似乎多了些灵巧的女子,她们摆动婀娜的身姿,或嬉闹,或穿戴苗族服饰留影,嘴里自然要发出银铃般的欢笑来。乐依然是箫乐,吹箫的男子据说来自邻近的吉首乡下,每日以吹箫为生,兼具卖箫,每月花三百五十元在沙湾租了房子,从清晨到深夜,就这样伴着流水和音乐度日。正是黄昏时刻,我忍不住要走上风桥。一抹霞光沿着悠长的江水反射到沿岸的木楼上,继而又映射到我的脸上身上,让我兴奋并忘乎所以。

风桥上人头攒动,除吹箫者外,不远还有个拉二胡的盲人。念及他是盲人,我往他的钱罐里扔下五元钱,虽然他的曲子并没有吹箫人听起来那么美妙。盲人姓滕,三十出头,每晚都回家住。他来自郊外,与吹箫的吴姓艺人熟络。我所不习惯的是,二胡与箫声同时响起的时候,多少会破坏其中的美感,显得唐突而混乱。我把想法说与盲人听,他说他不是常来,况且一个在桥头,一个在桥尾,应该互不影响。“你要听哪首曲子?”盲人昂起头问我。霞光照彻他的双眼。那里隐藏着一个艺人的辛酸和迷茫。

“你随便拉个曲子就好了。”我说。

“要不你来拉会儿?”他的脸膛释放着善意。

“我不会二胡。”我顿时局促起来。

往后几日,滕姓艺人果真没有来,问吹箫人,他说他回乡下娶亲去了。这让我突然多了一份茫然。

期间我结识了一个长沙的八零后女子曾蓓蓓。她手执自拍杆,一路行走,一路自拍,整个人生得委婉而风雅,好不惬意的样子。她说她不想让琐碎困住,每年都要出门走走。我与她在虹桥的一个酒吧喝着啤酒,听歌者怀抱吉他模仿崔健喊着《快让我在这雪地撒点野》,他的甩动的长发像芦苇般蓬勃着诗意的夜晚,在我和曾蓓蓓面前极尽挑逗与诱惑。

“明天我们一起去苗族乡下吧?”

“明天我该走啦!”

“去哪里?”我吃惊地问。

“当然是回长沙咯。”她莞尔一笑,“我的闺蜜还在旅馆里。”

是的,这或许一开始就是设定好了的结局。所有的艳遇都有其特定的情境和路径。而你仅仅是个倾听者而已。

接下来我拜访了沈从文的旧居。在凤凰古城中营街的一座四合院内,先生的遗墨和书籍像火焰般照亮我的心胸,以及他仙风道骨般的肖像,炯炯有神,似乎看穿尘世。我倘徉其间,内心顿时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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